2015年10月1日 星期四

澳洲工作假期(11)不平凡的傷疤

回到悉尼

十二月五日,正是離開悉尼的第五十天。火車起步走,將田野和鄉郊遠遠的拋在背後,帶著我回到繁華裡。我揹著大堆行李、披頭散髮、滿身傷疤回到悉尼中央車站,車站因將近聖誕節被佈置得五光十色,聖誕音樂悠揚在喧鬧快步的人群間。我站在車站中央環顧四周,對這種城市式的熱鬧竟有點陌生,覺得自己像個初到城市的鄉巴仔。
 





跟早前在悉尼認識的室友阿Jack(參看澳洲工作假期(3)那天早上,吵醒我的是鄰床的「啪啪啪」約了在情人港午餐,我們邊吃炸魚薯條邊分享過去兩個月來的經歷。Jack在好幾間韓國餐廳當過待應,有一點工作經驗加上一口流利英語的優勢,現在已在一家高級西餐廳工作,薪金不俗、生活無憂。但原來他根本沒打算遊歷澳洲,來此主要是為了工作和賺錢,畢竟這裡的薪水比韓國好得多,只要不亂花錢的確能儲上許多。吃著聊著,一群海鷗好奇地站在一旁看著我們,不對,該是看著薯條吧。我隨手拋出一條,成群就一擁而上把小小的薯條五馬分屍。更多的海鷗聞風而至,在我們身旁圍成一圈。Jack又拋出一條,牠們又一堆磁鐵般全部吸過去撞成一團,吃完又回到原位圍圈圈。一隻較大的鳥,較勇敢也較蠢,竟在Jack手上把薯條搶走,但還來不及吃就旋即被另一隻海鷗從嘴角搶走,那聰明的小偷還一搶到食物就馬上遠飛、邊飛邊吃,害我和Jack笑番了。

「今次之後,不知能否再見了。」Jack突然如此說。

「對啊,我們也還有自己的旅程要完成。」我嚼著薯條說。

「希望我們還有機會一起跟海鷗一起吃午餐!」Jack又把一條薯條丟給海鷗。

這就是我跟我在澳洲的第一位朋友的最後一次見面。

 
  

藍天下的大橋 Sydney Harbour Bridge

快將離開悉尼,然而在這裡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未了。

「我想預約明天爬港灣大橋。」我跟旅行社職員說。

「沒問題,請等等。」

她在電腦看了一會,再跟我說︰

「明天的天氣大概會跟今天差不多,上午和下午爬的分別該不太大。」

事實上,悉尼的天氣持續陰雨不定了兩星期,雖很希望晴天時爬橋,無奈已等不及了。

「不要緊,我預約下午吧。」

我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,盼望天氣報告也有出錯的時候。

第二天早上醒來,揉揉眼睛拉開窗簾,我「嘩!」一聲驚叫──藍色的天空、金色的陽光,久違的晴天啊!我對天空說了聲「謝謝」,馬上更衣準備登橋。

一小時的裝備、安全測試和講解令人放心,登橋也比想像中易多了,說是「爬」,實際上主要是用走的,只有數段梯子較陡,其餘的路段都輕輕鬆鬆。遠眺光芒閃耀的悉尼港,船隻在海面塗上長長波紋、歌劇院就像一隻站在崖邊準備展翅高飛的大鳥、鷗群在遠處穿梭遨翔,對高的畏懼也早已忘光了。

「我和我驕傲的倔強,我在風中大聲的唱,這一次為自己瘋狂,就這一次……」

站在大橋頂峰,看著在壯闊藍天和燦爛陽光下飄揚的澳洲國旗,我不禁哼唱起來。回想過去的三個月,原打算平平穩穩地先工作賺旅費,然而計劃以外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,使旅程意想不到地刺激,當然同時財政方面也很刺激……

「旅行就像人生,永沒法按計劃進行。」

心裡又響起這句說話。起初我來澳洲,也許是逃避,想要離開現實的香港,重新找回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標。結果來到這邊,仍是被現實推著走,而且在這裡的意外和變化更是急速和突然的,環境所逼必須要快速適應每個變化。而最意料之外,就是自己本想要尋覓當走的路,結果路還未找到,但明白了該帶著甚麼心態去走前面未知的路。我拉起袖看看那深紅色的傷疤,露出勝利的微笑。



「你看來很享受啊!」身旁的隊友說。

「對,一切都太美好了。」


天色不會常藍,旅程也不會一帆風順,然而若沒陰霾,怎能顯出藍天的美麗?若沒挫敗,成功也不會如此珍貴。面前的路還有更多的變幻莫測在等著我,但這就是旅程的精髓、這就是人生的樂趣。將澄明天空放在心裡,讓燃燒的鬥志攀上頂峰,帶著這不平凡的傷疤繼續上路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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