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袖子的惡夢

要數七、八、九十後的集體回憶，除了譚玉英，不得不提這首可怕的《綠袖子》。

記得早兩天開車上班，碰巧電台正準備播放最後一届高級程度會考中化科聆聽，我聽著考生的親友們送上的熱血、感人、激將、刻薄、乘機表白……的鼓勵說話，沒有轉台的打算。到十時正的報時訊號響起，考試主持冷冰冰的聲線講解考試規則，然後，就是這首歌……

先是前奏那哀怨詭魅的笛聲，仿如毒氣從車中的擴音器噴出，鑽進身上每一毛孔，全身血管在瞬間收縮、皮膚僵硬、雞皮疙瘩、毛髮直立、冷汗擠在收緊的毛孔間流不出來、雙手緊握呔盤。

二十秒後，響起那有如奇幻電影開場般的弦樂大合奏主旋律，血管以零秒速度擴張、毛孔打開、冷汗傾瀉、毒氣衝上腦袋、面容脹紅、頭頂開始冒出輕煙。

最後，是那一響驚天動地的「嘟－－！」

幾乎害我在時速八十的青馬大橋中央急煞車。

真悲哀。

一兩年前，還造過一個惡夢，忘了是會考還是高級程度會考了，惡夢以《綠袖子》的開始作結，起床時枕頭濕得可榨出一桶水了。

幹！都快三十歲了，公開試已是超過十年前的事，身體仍留著這沒出息的記憶反應。

再說老子的聆聽試考得可不錯。

生命裡總有一些事，曾經很在乎、曾經很著緊，即使已經結束了、已經放下了，那留下來的無形疤痕可是一輩子的。那可能是一個地方、一個日子、一種氣味、一種氣氛，或一首歌。

（補充︰在此強烈建議考試局在播綠袖子前警告駕駛人士轉台，以防發生交通意外。）